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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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声


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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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突然就成了别人的妻子，这一切来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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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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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那夜，雪白床单上的落红，暗地里发誓将一辈子对妻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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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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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玲第一次被哥牵着手拉进家里的时候，只一眼，我就爱上了她。
??在别人的眼里，我们兄弟俩也许是父亲的骄傲，绝代的双骄，而在我的眼里，哥哥却是我难以剥离的重叠和难以逃离的阴影，不可挣扎的宿命。
??过生日的时候，父亲为哥斟酒夹菜，而我却孤单的蜷在角落。只有她，端来酒为我祝贺，牟刚，也祝你生日快乐。
??鬼知道我怎么会推翻那杯酒，看到她眼里的泪光，我竟摔门而去。心里痛得难以言欲。
??玲是个羞涩的女子，经人介绍和哥相识，温婉漂亮的她一和人说话，就会脸红，正是她这样子，让我顿生怜爱。哥穷追猛打半年后，如愿将她娶到了家里。
??他们新婚的那晚，我喝醉了。我爱她，没有人知道我是怎样不着痕迹的爱着她，而她却成为了我的嫂子。
??如今，我总是想见到她，哪怕只是坐在一起看电视，看她偎在哥的身傍，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看着她为电视里的一个情节落泪都没有关系。
??每次，看到她和哥相拥着，我的心里就剧痛。万根钢针扎入心里一般。只有疼痛的时候，才知道身体的存在。
??我总是幻想自己就是哥，而玲，是在我的怀里撒娇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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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玲→　
??“政。”
??“嗯”
??暴雨般的吻就落在我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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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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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今天去了叔父家，我今天加班，想到她怕黑，我打了个电话，给弟，让他早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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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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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哥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却还是在街上晃到十二点，我才慢慢的回到家里，客厅里清冷的黑暗，浴室里沙沙的水声。
??事实上玲就是个值得人疼的女子。她打理家里的一切，家务事再也不让三个男人操一点心，西服她都会熨得平平整整的，我再晚回家，也总能吃到热气腾腾的晚餐……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
??以前，我下班总是不想回家，因为父亲不愿意见到我。他认为，因为我的出生，导致了母亲的死亡。
??我是惧怕与她单独相处的。她的一颦一笑，对我而言，都是毅力的考验和灵魂的煎熬。
??香烟，其实适合一个人在不开灯的房间，陷在沙发里，心事随着烟光一明一暗。
??“政。”
??“嗯，”抑制不住的情感宣泄。
??我是牟政，不，我是牟政的影子，我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出他的阴影，在他的女人面前，我的怨恨暴露无遗，而我，却是个想活在她世界里他的影子。
??她随着我的升起，沉下，爱情，就是真实可触摸的暖暖的身体……
??“你是牟刚！”
??她哭着冲回自己的房间，声音在我的耳边渐悄，直到消失……
??而我，不知所措。狠狠的击打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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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玲→　
??
??我怀孕了，剧烈的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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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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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怀孕了。我却是世界上最痛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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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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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了。这个消息让我既兴奋又难过。
??她不再和我说话了，夜里也没有热腾腾的饭菜守侯了。
??家里添了小孩的用具，婴儿床，小玩具，小衣服，她总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织毛衣，为了即将来到的小生命。
??父亲沉浸在喜悦里；哥哥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忧郁；而我，却纷乱而复杂。我想知道她到底会怎么样，我想暖暖的拥她在怀里，告诉她，跟我一起离开这个家，我会娶她，要她和这个孩子。
??那一刻，我竟想谋杀掉哥哥！我是痛恨哥哥的，痛恨他比我先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也是痛恨自己的，为什么会是他的双生弟弟，为什么母亲会在我出世的那一刻死去，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童玲的语言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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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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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自己，这是牟政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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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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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把那个秘密带进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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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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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有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段不可言说的真相。
??“那是我的孩子，对么？”厨房里，我抓住将逃的她。她闪烁着弹开，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
??“不是。”她匆匆答一句。便不再说话了，那样的感觉就好象她从来没有说过话一样，或者，她根本就是一个哑巴。
??她从一只画眉鸟变成了一只不会唱歌的金丝雀。除了孩子，她不再和任何人微笑，不再出门，一天天的消瘦，如一片失去水份的树叶，渐枯，失去光泽。
??抽干她水份的刽子手是我。
??我该怎么办？
??其实，我只是想她过得幸福，这样的幸福，哥能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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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玲→　
??
??我在衣橱里发现一张纸，接着，手心湿透，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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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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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眉眼与我一般无二，抱着他，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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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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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起瘫软在衣橱边的童玲，她很轻，象一片云似的。从她的手心里掰出那张纸。
??她的身躯，在我的怀里颤抖，她的眼泪在我的肩膀里流淌。窗外下起了倾盆的大雨，一个婴儿的梦被雷声惊醒，哇哇的哭着。
??声声的击在我的心上，那眉，那眼，那娇嫩而脆弱的生命……
??然后，她和孩子，都在哭声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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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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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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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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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了。自此后，她没说过一句话，她“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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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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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关上防盗门，钥匙被锁在了房间里，手里的行李箱变得无比沉重。童玲和哥应该幸福的过完一生，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母亲的死亡，哥的婚姻，还有，童玲的终身幸福，都因为我的存在而破灭。
??我离开，是对哥和童玲最好的交待，我们家里最完美的结局。
??前往深圳的列车窗外，散落着撕碎的纸屑，那上面，曾记录着八个字和一个秘密：牟政，先天性不孕症。
??阳光，模糊着刺眼。






看看都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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