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细菌”发现者宣称 目前未见有效抗生素

林海缘

日前，曾确认“超级细菌”制造源NDM-1基因的英国卡迪夫大学医学院教授提摩太·沃尔什(Timothy Walsh)接受了《第一财经日报》的独家专访，在让大家正确认识该病毒的同时，对中国卫生部推荐的对抗“超级细菌”的6类抗生素一一评价。他表示：“迄今为止由NDM-1所产生的‘超级细菌’对社会的影响依然只是冰山一角。换句话说，仅凭借已爆发出的病例，都很难估计水平面之下，这个冰山体积到底有多大。若放在10年前，‘超级细菌’架构的复杂性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解读“超级细菌”

　　“作为一种基因，NDM-1本身在自然界和人体就存在，只要没有传导到致病菌上，就不会影响身体健康。但是，若这种基因传导到肠菌或是其他细菌中，这些病菌就不能被任何广谱抗生素杀死，这也是‘超级细菌’的由来。”沃尔什对本报记者解释说。

　　迄今蔓延全球的NDM-1基因，也就是“超级细菌”的始作俑者，是由沃尔什的研究小组于去年确认的。而任何病毒只要载有这一超强耐药基因，就几 乎对现存所有广谱抗生素“刀枪不入”。这对那些肺部以及泌尿系统感染的病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而进入血液系统更是可能引发败血症等并发症。

　　令人担忧的是，普通人很难判断他们是不是已经被“超级细菌”感染上。

　　“如果你携带了NDM-1，不需要过度紧张。你可能只是携带者，对生活没有影响。”沃尔什说，“此时有两种情况：第一，你身体里的NDM-1传 染给了另外一个容易受到病毒感染的人，那个人可能会产生症状。第二，如果你的泌尿系统或是肺部感染，而体内的NDM-1通过质粒传导到其中的病毒，那就麻 烦了。虽然你身体所体现出的症状与普通的病毒感染几无两样，但是我们通过采样，可以测试这种病毒是不是呈NDM-1阳性。”沃尔什说。

　　仍未出现有效抗生素

　　沃尔什认为“超级细菌“的出现与抗生素的使用有关，是抗生素“让‘超级细菌’持续保持抗药性”。

　　但目前的难题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即使停用抗生素，NDM-1也不会消失，而是会存在一两个月，甚至更久，“由于这方面的研究少得可怜，所以很多人并不了解”。

　　由于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方式，中国卫生部10月9日下发了《产NDM－1泛耐药肠杆菌科细菌感染诊疗指南(试行版)》，推荐了替加环素、多粘菌素、碳青霉烯类、氨基糖苷类和氟喹诺酮类、磷霉素等6类药物。

　　之后的10月26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便举行媒体通气会称，在宁夏两名新生儿和福建一名老年患者身上，共发现三株携带NDM-1耐药基因的细菌。在携带NDM-1耐药基因的“超级细菌”被报道两个多月之后，中国首次检测到这一基因。

　　与多个国家或地区发现的这种“超级细菌”基本上可以溯源到印度或巴基斯坦不同，宁夏的两名新生儿显然从未有过旅行的经历。

　　“我们目前没有办法说明它的意义如何，但至少可以说明，该基因传播细菌的范围比我们原来认为的范围可能更大。”中国疾控中心传染病预防控制所所长徐建国说。

　　根据沃尔什的实验结果，这6类药物的治疗效果依然不甚理想。其中，20%到30%的“超级细菌”对替加环素依然会产生抗药性，而且这种药物最好 不要被用于应对同类泌尿系统感染的细菌；多粘菌素也是对泌尿系统感染作用微小。而“碳青霉烯类”和“氨基糖苷类”抗生素对载有NDM-1的细菌几乎毫无作 用。

　　“作为抗生素，氟喹诺酮类的存在简直就是医药史上的噩梦。这种抗生素几乎不会消失或是分解，它可以长年存在于人的体内、土壤，以及其他环境的物 质中。不仅如此，这一抗生素还对‘超级病毒’事件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恶劣作用。在我看来，这一抗生素距离在全球范围内被禁止已经不远了。”沃尔什说。

　　“磷霉素这一抗生素本身是有效的，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这一药物会加速细菌产生抗药性。”沃尔什说。

　　有人认为人类至少10年内无法开发出有效对抗这种细菌的抗生素，虽然沃尔什认为此说法过于极端，但鉴于目前仍没有有效的应对方式，他提议建立一个全球监控网络，以便更快寻找到应对这一基因的变异、传导方式的有效途径。

　　“但是这要综合‘政治’和‘科学’的双重意愿才可能实现。”沃尔什强调说。

《第一财经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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