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经济政策转向了吗

林海缘

我怎么觉得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

新年伊始，央行会议传出的关于继续实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犹言在耳；温总理关于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与积极的财政政策不能过早退出，否则会前功尽弃的指示刚刚报道；但接二连三的宏观调控政策如组合拳般地频频出手，如：二套房房贷首付40%，利率上浮1.1个百分点；“物业税”空转试点在6年后推向全国所有大中城市继续试；国务院五部委领导联合开会表示调控房地产信心决心——简直目不暇接。元月12日，如一声春雷炸响，央行决定对全国商业银行提高准备金率0.5个百分点，提到16%（是全世界最高的国家之一）。股市作出十分强烈的反应，低开69点，几经挣扎，多空搏杀激烈，终于继续低走，以大跌101点收盘（深市雷同）。成交量很大，上海深圳分别成交2023亿和1283亿，是仅次于去年11月24日天量的第三大量（有史以来）。这说明不少投资者按照前几个月思路在坚决买进做多，而中长线看不清或不看好的基金、券商和个人则在作坚决的、不吝损失的战略撤退，分歧很大。宏观经济政策转向了吗？

  提准备金率，何以比以往震撼更大

近几年中，我国央行提高准备金率20次（从03年开始算起，不含本次），降低准备金率4次，很多人对它已习以为常，而且多数提高准备金率后股市是低开高走，并且往往不影响大盘中期走势，该涨的继续涨，该跌还是跌。何以这次“提高”是一个很大的利空呢？

1．  反应了央行忍无可忍的态度
央行在2009年底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要继续实行宽松的货币政策，何以才过了10多天，就来了重磅炸弹——提高准备金率呢？这其实是反映了央行领导内心深处本能的某种深深的忧虑：CPI刚刚转正，这在正常的良性通胀范围之内，但城市房价12月涨得太快，相当一部分资产也涨得很快。央行清清楚楚的明白，社会上的流动性是很多的。在一月的第一周中，全国商业银行新增贷款达到6000亿，这样强劲的贷款冲动，会出现一月贷款达2万亿的天量（其实，早贷早收息，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一次次做正回购，上调了3个月期的央票利率4个基点，上调一年期的央票利率8个基点。12日上调央票利率，正回购达2000亿元后，实在忍不住了，当晚宣布提高准备金率0.5个百分点。（约可回笼3000亿元）

这反映了央行领导实在已忍无可忍，在公开市场业务操作效果不显，窗口指导效果不显，只好动真格，来重磅大炮了。此外，他们应该已看到去年12月经济数据了，进出口肯定大大好转，出口创单月第4大增幅，经济肯定恢复得很好，所以也不怕动用重型工具调控了。但1月12日即从重调控，在历史上是罕见的。

2.人们担心货币政策是否彻底转向

         按理，现在是放贷的季节，一般要到年中六、七月才略略收紧。由于从2008年11月起，中央、国务院决定实施适度从宽的货币政策，已经整整19个月没有上调准备金率了。因此，这是否是以后多次加息，多次提高准备金率的新周期的开始呢？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现在起码说明了三点：（1）那种2008年11月起实行超宽松的，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正式结束了。重病的“特别护理”照顾结束了。回到正常的，或略有紧缩的状态了。（2）如果不听调控命令，不听劝告就不客气了，三大货币政策可能会全用上来。（3）今后动用准备金率会比动用加息工具更常见。（这也是中国特色，在国外主要是动用利率杠杆，那是步枪；而准备金率杠杆是大炮。）这可能是考虑到加息会扩大中美两国之间利差，吸引更多外国热钱进入中国。同时，多支付一个百分点利息，对于25万亿居民存款来讲，要多支付250亿元，而目前2.27%的年利率还是正的，无此必要。更重要的是加息会引起成千上万“房贷、蜗居”一族老百姓的恐慌，我们这个国家经济就是靠着他们贷了巨款25~30年的买房子，支撑着房地产市场。一旦他们慌了、垮了，经济就会崩溃的。所以今后将尽可能避免加息。（当然，万一通胀真上来了，还得加的。）

         我的感觉，货币政策是出现重大变化了，这已不是微调了。事后厉以宁、夏斌等老师发表谈话说还不能说“宽松货币政策结束”，我不太全信。因为事实胜于雄辩，事实说明一切。世界各主要商品大跌一场，也表明了人们这种担心。

         3.不要鲁莽地乱捅泡沫啊——日本教训要引以为鉴

         早已说过多次，笔者担心有人在鲁莽地捅泡沫。这次提高准备金率，实际上也是无意之中在捅泡沫。

         笔者对房地产狂炒、狂涨也是深恶痛绝。房地产肯定有泡沫，把房地产买来租别人，租金远比不上长期存银行和其他固定收益凭证收入，这是世界各国没有的。此外，上海人均收入是纽约、东京的四分之一（按购买力平价），但房价已和这两大城市差不多贵了。试想《蜗居》中的“海萍”一家、“海藻，小贝”一家、钉子户“老太太”一家，如果艰苦奋斗8年、10年，省吃俭用8年、10年后，存了40~50万，就是没赶得及在2009年初买房，房子一下子从200万涨到了300万了，把老百姓10年血汗钱吃掉了！人们怎么不急不怕呢？

         所以要像朱镕基时期那样，房地产不涨，少涨。即使涨，也不要超过CPI或最多是GDP的涨幅。

         但现在房价这么高了，有泡沫了，也不能随意地、鲁莽地捅泡沫啊。就像一个重病的人要休养生息，要用中药，用保守疗法、温和疗法，要综合治理。

         日本、香港当年都是在不经意之中，在完全没有意识到风险之大，之可怕之中，轻轻地捅破了泡沫。日本只是在1989年5月将利率从2.5%提到了3.25%；一年后，提到了6%，并开征了“地价税”及调高了土地转让税。当时当局与经济学家只是想扼制一下狂涨的房价与股价丝毫没有想到经济会大跌20年！结果国际热钱迅速撤离，泡沫顷刻破灭，股市、房市大跌20年（2002年有些复苏，后来又跌了下去），现在还在10982点徘徊。日本政局动荡，换了13任首相，整整20年起不来啊！香港被董建华好心一席话及每年提供“8.5万”套廉租房的承诺（后来基本没敢实行），将泡沫捅破，结果经济大跌4年之久。日本人笨吗？香港人笨吗？不勤奋吗？他们的经济学家没有水平吗？——泡沫好捅不好收拾啊！

         我希望在捅泡沫前想想，好比如：作好经济冷却10年的准备了吗？做好几千万农民工回农村的准备了吗？做好地方20年内财政无收少收的准备了吗？做好银行重现大量呆坏账的准备了吗？做好成千上万房贷族负资产10年的准备了吗？如果做好了，确实有应对措施了，那就捅吧！

【对股市之影响：2007年的多次提高准备金率和这次比是不同的，那时人民币在升值，每天进来10~20亿美元，股市大牛，不怕。现是在大病刚刚好转，股市在震荡，因此很令人震惊。从长期看，肯定是利空。但从近期看，对股市影响可能不大。因为始终有大笔资金蛰伏在股市中，它们希望在今年春天，新股密集发行告一段落后，进行一波炒作。因此，可能还有机会。此外，一次提高准备金率实际影响不太大，怕的是不停地提，年报与分红行情快来了，各种题材也可以炒炒。但今年将可能成为震荡市了，一定要控制好仓位，选好股小心运作。此外，至于融资融券，融资主要是从证券公司融，可能银行不介入，故不会超过500亿，意义不大了；融券是利空。股指期货限仓太严，控制太严，对大盘影响就像过去预期的那么大了。

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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